(视频制作:华南V视工作室) 时间:年12月23日(星期六)14:30-16:30 地点:广州未名咖啡 主题:西楠新诗集《我的罪》发布会+读诗会 西楠:首先我要非常感谢对这次活动提供大力支持的青年企业家霍协松夫妇,还有为我们这次接待提供支持的关大姐夫妇。 介绍一下本次活动的主持人马莉。马莉,广东广播电视台资深音乐节目主持人,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广东省“金话筒奖”获得者。主持过《音乐水晶宫》、《星空下的小夜曲》和《美丽早晨》等品牌节目;现主持南方生活广播音乐文学节目《好听·周末》(诗人在线)。主持、编辑制作的音乐专题节目和主持、朗诵的文学节目,曾多次获得全国及广东省的政府一等奖,参加过广东省多项大型朗诵活动。出版朗诵专辑“两个马莉的金色十四行”、“好听诗语”等。 马莉:西楠新诗集《我的罪》发布会暨读诗会现在开始。 我首先要介绍一下在现场到来的嘉宾。 赵原,著名诗人,广东省作协会员,“中国小说诗派”创始人,他先后在很多文学或诗歌的期刊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随笔以及评论等等各类作品,他的作品被英、韩等国外期刊翻译发表,并收入多种选集。曾荣获《诗歌报月刊》“临工杯”全国新诗大奖赛金奖、《诗神》杂志“新生代特别奖”、“五大连池杯”全国新诗大奖赛金奖等,著有诗集《晨曲和叙事诗》、《有多少月黑杀人夜,我是这样度过的》、《我的灰蛾已盯上了最美的那个》、《世上最好的牙都在他嘴里》、《诗60首》,中短篇小说集《我们不得不重新回到大街上》,学术专著《中国家具史略》等。现居深圳。欢迎赵原! 另外还有一位嘉宾是我右边的三个A,70后诗人,作家,主编《AAA广西诗歌排行榜》()、《中国先锋诗歌地图》广西卷,获得()年度NPC李白诗歌推进奖。有诗歌被翻译成英、法、韩语并发表。 最后隆重介绍今天的主角,诗人西楠,80年代生,先锋女作家、诗人、翻译,著有长篇小说《纽卡斯尔,幻灭之前》(获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长篇小说类提名奖)、现代诗/摄影集《一想到疼痛我便想起我的小腹》、现代诗选集《我的罪》、与人合译著小说集《老人与海》(海明威著)等;中短篇小说代表作《主流人》、《在旷野中奔跑》等;诗作入选多种选本,有诗歌被翻译成英语、韩语,并在台湾及海内外发表出版。现居住于广东和伦敦。 同时,在今天新诗发布会和读诗会上也特别感谢各位朋友的到来,谢谢! 因为西楠的新诗《我的罪》在台湾出版发行,到大陆手头的诗集并不是特别多,大概有几十本,如果现场有朋友需要购买的话,如果不签名是66元一本,签名是99元一本,在品酒会的环节大家如果想购买这本诗集可以跟西楠沟通联系。 我们请赵原介绍一下现场到来的几位广东诗人。 赵原:谢谢大家,很高兴参加这个活动。今天有幸请到几位广东著名诗人,典裘沽酒、沈鱼、梅老邪、吴总、杨总、彭晓杨,著名女诗人石文娟。 马莉:谢谢,欢迎各位朋友以及各位诗人的到来,西楠也是感到非常高兴和荣幸的一件事。 接下来想问一下西楠,因为西楠一直在从事创作,虽然她在英国学的是政治专业,她一直没有停过笔、一直在进行创作。西楠,能不能简单介绍一下你目前的这种创作方向和理念? 西楠:我目前主要还是诗歌和诗歌评论创作为主,小说和散文也写,但相对少一些,过去写过各种类型的文字,也包括专栏和媒体文字。 说到我的创作理念,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定的创作理念,如果说有一样东西我不能放弃的话,我觉得就是诚实,这种诚实并不是说写作者一定要与现实毫无差别地把现实写出来,大家都知道事实上文艺是高于生活的,我所说的诚实是指一名写作者必须要能够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至少情感需要是真实的。 马莉:谢谢,的确我们在西楠的作品中看到了这一点,诚实、真诚,我想对于写作者来说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目前西楠是给自己定义的诗歌写作是属于“先锋写作”的范畴,关于“先锋”这个词,西楠可不可以向大家介绍一下?我想对于诗人来说都很明白,但对其他人来说,“先锋”的概念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你觉得它包含哪几个方面? 西楠:我先说一下,赵原老师和三个A老师也谈一下自己的看法,现场有诗人或非诗人的朋友有什么想法,我们都是比较轻松的讨论环境。 对“先锋”定义每个人的理解各不相同,我也只能谈谈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先锋”至少有四个特点,自由、独立、前瞻性和人性化,我所认为的自由和独立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免于任何一种力量的控制或影响,当然完全的移除影响是不可能的,我们随时随地都会受到周围人和环境的影响,无论你是不是意识到,主动或被动,这就要求我们时刻保持一颗清醒和疏离的头脑,能够对所接收的信息进行再筛选和判断,我觉得一个先锋的写作者应当主动带着这种筛选和判断去书写,这就是自由和独立。 谈到前瞻性,先锋在英文里面有一个词叫pioneer,直译过来就是说形式做派有先驱之意。所谓前瞻性就是说你走在了时代的前头,是时代的弄潮儿,放在写作上,比方说大家还在写朦胧诗的时候,你开始了你口语诗的实验,而最终口语诗又变成了一种趋势,这就是前瞻性。以上说是的写作形式上的。 我觉得在写作内容和思想上也是同样一个道理,打个比方说有时候你要敢于反叛传统,去反思传统,比如说我上次在深圳那一场发布会上也提到了,“同性恋”这个有一点敏感的词,但是它在我国台湾已经合法了,在美国的一些州也是合法的,如果我自认为是一名“先锋写作者”的话,那我是不是应该为少数群体去维护他们的权益,是不是可以书写他们?这是可以思考的一个问题。 最后一点,人性化。我认为它必须是尊重人的,是以人为本的,在现在这个时代,智能手机都已经做得如此人性化了,任何反人性的东西都是迂腐不堪的,是不可能人性化的。关于人性化我可以举一个反面的例子,当时应该是汶川地震的时候死了很多灾民,有官兵去抢险,这时候山东省一个姓王的诗人就写了一首诗,他说因为这些官兵及时去抢险,所以这些死去的灾民他们应该是做鬼也幸福,这就是典型的反人性化的例子。 赵原老师你谈一下。 赵原:先锋这个概念好像艺术圈子里面包括诗歌圈子里面,从我学诗的那个年代一直到现在似乎都是大家很热衷谈的话题,从一定程度上讲,好像先锋变成了一种容器,种种反传统、种种与常规生活有所不同的东西都把它纳入到先锋的范畴,其实从艺术的角度上讲不一定是这样的。 谈论先锋的维度非常多,从某个维度讲先锋是一个时间概念,就像我们在人的一生中,可能你20多岁是一种状态,20多岁你可能就很先锋,40多岁的时候你可能随着建设性的思维,不一定要去破坏它,当然先锋包含一种破坏的概念,但并不是说破坏就是先锋,可能是有很多诗歌圈子里的同仁老师看法跟我有所不同,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我们请广西的第一诗人三个A老兄聊一下。 三个A:非常感谢西楠的邀请。 在座每个人都是我老师,我坐在这里压力很大。 要谈先锋,最近谈得比较多,我们去参加诗歌发布会也是谈先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一样的看法。我觉得先锋谈起来好像是很容易,但是你要实现起来比较难,因为它有很多东西需要解决。 如果说用四个点来形容,我认为先锋第一得有无限力量的可能,第二得有时代性比较敏感的一些东西,第三得有创造性和导向的作用,第四现实主义和艺术性是高度统一的。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生活在一个时代里面,很多东西人家不敢做你做了,那是先锋。什么不敢做?比方说,最近这几年下半身的诗,它是一种人性的东西,在某一种程度上,一种回归人的身上一些东西,以前我们谈很多先锋都是虚无缥缈、装神弄鬼的东西,下半身并不是说下半身上有什么东西,而是一种向下的东西,比较接近现实生活的东西。比方说政治这个东西我们有时候不敢谈,腐败我们不敢谈,实际上你要去谈是很大的问题,你要去谈你要用诗歌来谈是很先锋的问题,先锋是很贴近生活、身边的东西。 从先锋的价值观来说,我认为是越现实的东西越先锋,不是跟别人谈什么事谈得很高深就是先锋,实际上先锋就是我们身边发生的一些丑的东西、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把它揭露出来,这就是先锋。 马莉:其实刚才听了西楠和两位嘉宾讲先锋的概念,西楠是自由、独立、前瞻、人性化,而赵原认为先锋是一个时间概念,三个A认为先锋是在精神层面是接近生活的。 不知道现场有诗人朋友还有不同的观点吗?可否说一说,或者是有补充的观点。 典裘沽酒:我也写了十几年先锋诗歌,先锋这个概念应该是走在最前面的人,踢足球前锋是走在最前面的。 我刚刚看了西楠的诗,西楠的诗跟我们所谓的,其实网上的先锋诗人都是给人印象最“low”的那种人,下半身、垃圾这帮人,最“low”就是先锋,要死要活,什么事情都没底线的那帮人,我一读西楠的诗我觉得西楠不是那一类的,她是由内的,我们表现的还是在外的,摇响那个玲。我昨天跟朋友聊天,他看我的诗,他说老典你的诗歌就是垃圾诗,你是摇铃,让别人注意你那个铃声。像西楠这一辈人,比我们年轻十来二十岁的这一辈人,他们的先锋就是在骨子里面的、内心里面的,我们就是表面上很“low”,但是骨子里面还是有东西的,但是很多人就看不到,只听见我们摇铃呐喊,其实我们骨子里面的东西他并一定能懂。 我觉得先锋应该是探索前人没有走过,呈现出一种新的东西出来。 赵原:因为先锋可以是一个动词,但是先锋也可以是静态的东西,我们请著名诗人沈鱼聊一下。 沈鱼:其实我是比较传统的,但是我的传统只是技巧上的传统,我用更加传统的手段来表现现代人的意识,现代人的生活,所以对我来说语言技巧越传统越能体现出它的魅力,在这个众声喧哗的时代,我就有自己的声音,但是要表达的东西,包括批判性的、意识形态的,这些我也可以在非常唯美的意境中一声不吭地把它显露出来。 赵原:沈鱼的诗歌是以内敛为特长。 梅老邪:关于先锋,我倒是没概念,我感觉写得好的都是先锋,写得不好的基本上都是垃圾,什么是好诗呢?首先自己写完,把自己写爽了,先对自己有用,然后再让你身边的人感觉挺好的,又起到作用,第三个作用,对社会影响产生一定的影响,这样的诗才算是好诗吧。首先你表达不了自己,把自己写不好,写得很装的诗,那都不是诗。 谢谢! 赵原:老邪是真正的先锋诗人,老邪已经自成一派,因为先锋可能是一个很有方向感的词语,有向前的先锋,但先锋也可能在存在形态上它是一种后退的东西,这是我的一个看法。 马莉:就这个话题我们先说到这儿,我把话筒交给西楠。 西楠:因为刚才开场的时候我有一点紧张,忘记感谢今天特意远道而来的各位朋友,我感谢今天远道而来的各位诗人与朋友,无论是第一次见还是第N次见的,尤其我要介绍一下一位重量级的嘉宾,陈洁明,他算是我在写作上的启蒙老师,也是著名音乐人、著名词作家、广东数字音乐协会的主席,欢迎陈洁明老师。 马莉:接下来因为时间关系,我们继续抓紧时间往下。 我也读了这次西楠的新诗,我感到她有着一定的女性主义立场,体现在对于女性生理和心理上双重的观察与关怀。我们能否就这个问题讨论一下?或者我们请嘉宾先说一说,西楠也可以自己谈一谈。 三个A:我是读完这本书,我能感觉到西楠是一个特别善良、特别单纯的一个人,这种善良和单纯也是当下诗歌中最重要的品质,很多时候当我们看到一些所谓的诗人都在追名逐利、死搬硬套,写一些僵尸般的文字,我觉得西楠这种诚实甚至是不需要技巧的写作,更值得我们珍惜。 我认为西楠这本诗集是向自己的青春致敬,可以从这里面点点滴滴见证她在成长中遇到的各种各样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西楠并没有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案,更多的时候其实在陈述,最好的诗歌写作就是给读者提供一个角度,大家根据自己的能力进行解读和想象,从这一点来讲,西楠诗中这种真诚的元素就是诗歌中最可靠的品质。 我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西楠在国外生活了十多年,我想英国的文化以及生存环境跟国内有很大的差别,随着她对国内诗歌的了解,对国内生存文化的意识,应该会慢慢在后面的写作中表现出来,诗歌写作也会越来越好,我有理由相信一个善良的、有爱心的年轻的诗人在岁月的历练会呈现出金子般的光芒。 赵原:三个A老兄有点跑题了,刚才想请你聊一下女性主义的。 其实女性主义的话题,我们来探讨这个东西有一种隔靴搔痒的外行感,就我个人认为,人类社会一直存在,女性主义就会一直存在,就像在某些精神领域存在无神论、有神论一样,永远都有两派人士对此争论不休。 女性主义真正是干嘛的呢?我以前读过波伏娃的《女人的圣经》,那个时候就比较早,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读的,那时候就感觉很震惊,但是仍然对这个东西有点领会不透,因为我们毕竟是男性,站在一个以男性为主导的世界上来看待女性或看待女性主义,我们说什么都有种误解感,大概我对女性主义的认识就是这么肤浅,不好意思。 西楠:在我的作品里面不是说刻意的一种女性主义的立场,它是我真实的感受。小的时候我会感受到很强烈的父权,父权也是男权的一种,爸爸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大家如果听过我的诗《爸爸》,里面有一句就写到,爸爸为我规定好鲜亮的服饰、营养食谱,规定我的行为种种本身,他其实是很爱我,是对我的一种保护,但是这种保护,包括对我一言一行的要求就会让我感觉到不自由。我觉得我从小到大我做的一切,一直到近两年才好一点,从小到大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追赶上父亲的标准,达到他的要求,赢得父亲的喜爱,因为我爸爸本身很成功,所以我经常活在这个成功的巨大阴影下,我不是说不顾及妈妈的感受,但是妈妈在家里相对来说会柔弱一点。 长大以后我自己恋爱了,恋爱了以后我更加体会到女性的不容易,这不是说我觉得男性就很容易,而是说我身为一个女性我更加体会到自己还有同类的苦楚,包括发生在我身上的,包括我身边朋友的。我给大家举一些例子,我曾经有一个前男友,他的衣服换下来就到处乱扔,扔完之后就说你去洗,洗衣服都是女人的事情,上下五千年以来就是女人的事情,他就这样跟我讲。包括我在报纸上看到的女人打胎,还有在英国我很多女性朋友是学文科的,但是为了自己的老公在英国留下来,她学文科没有办法得到很好的发展,她就会选择以家庭为先,让老公自己去赚钱,自己把专业抛弃了,随便找一个工作做了。在现代社会一边又在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又要工作,但是顾家还是女人的事情,曾经我在英国看到过一份调查报告,如果一个朋友来到家里,你的家不整洁的话,调查那个心理反应,最先感到心理不适的是家庭里的女主人,男主人不会,女主人会觉得很羞愧。 所以说我对这方面的感受可能比较敏感,就渗透到我的作品当中。 三个A:其实这本书里面我也没有读出什么女性主义立场,因为每个人生长都会慢慢创造自己的三观,哪怕是女孩子、男孩子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在诗歌中也会体现出来,比方说父亲要求我这样子,母亲希望我这样子,我会建立自己的世界观、三观,不存在女性立场,男生女生都会有。 赵原:其实刚才西楠说她这个作品,反抗父权未必就是女性主义,有时候你觉得你在提倡女性主义,但可能本质上你是在赞美男性主义。 西楠:所以说我就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绑架者产生了情感。 马莉:西楠是为女性在诗中有一种呐喊和反抗,在某种程度上也体谅了母亲的一种感受。 西楠的这本诗集《我的罪》的里面,也有大量对于人的精神健康的关怀,关于这个问题,这些事物为什么吸引你在诗中有很多这样的表现,我想也是和你自己的经历有关系,你可不可以来说一下? 西楠:跟我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本身有躁郁症的病史,在医学上又叫双相情感障碍,自己逐渐恢复了之后我就很希望关怀这个群体的的人群。帮助,一方面是对身边有这类疾病的友人,我们能够给予一些建议、分享求生的经验,另外一方面去书写他们,让更广泛的读者群体了解到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神状况。 我这里也可以给大家做一个简单的初步的分享。比方说起精神疾病,可能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是疯子,其实他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我在心理健康中心有住过一段时间,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当时有一个女孩子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很美,她其实是长得很普通的女孩子,但她就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很美,她不能接受她不美的事实,所以她每天就不穿病号服,穿着医院走廊上慢慢踱步走过来走过去,她的姿态就是她自己是一个非常美的大美女,她的精神疾病就是不能接受真实的自己。 所以说精神病里面的分支非常的庞杂,所得具体的疾病的种类也各不一样。精神病人的内心世界实际上是非常丰富的,去书写他们本身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们得了精神类的疾病并不是说他们就有多少可怕了,只是他们的内心某种恐惧或欲望没有很好地和现实找到接轨的办法,他们就躲进了自己思想上编织的一张网。 从西方医学角度来说精神病是不谈所谓治愈的,医生和药物所能帮助我们的就是与疾病共存,带着这样的疾病去接受它,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尽量减少它对正常生活的影响,这样就很好了。 精神病人发病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甚至有一种,相信很多人也听说过叫外向型抑郁患者,他们发病的时候甚至外人都是看不出来的,精神疾病的力量只在当事人的内心和脑海中爆发,有些人一声不响地就这么走了,比方说我们前一段时间在诗坛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个90后诗人左秦,也是抑郁症的病史,前两天还在帮我做评论员,突然之间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所以说更需要我们帮助、平等地爱护这一人群,所以我就会对他们有所书写。 赵原:在最近几年艺术课门类里面大家都涉及到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很严重的话题,我的一些朋友比较了解就知道,我在这一块是有很痛苦的经历,大概接近10年前我最好的一个朋友因为抑郁症自杀了,当时有很长时间别人一说到他的名字我就痛哭不止。 昨天也有一帮朋友在聊这个话题,甚至把它和诗歌联系在一起,其实我们知道,第一个,艺术很多门类里面都是和人的精神层面有关系,和人的精神层面有关系的艺术形态都会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艺术本质上来讲是一种对信息的处理方式,不管是小说、音乐、美术都是这样子的,但是相对诗歌的处理形式,它的出口非常狭窄,它和其他的艺术门类有所不同在这个方面,所以有些自控能力差的诗人,往往在这块呈现出来。但并不是说唯有诗人才会有心理健康的问题,艺术的很多门类,像梵高、巴赫、德国一些哲学家们,都是因为精神上出现问题,心理上出现问题,产生了一系列的故事,但是因为人类生活进入到现在这个社会阶段,应当从更人性化的角度或更深层的角度上来看待人的心理健康问题。 三个A:说到诗人上,西楠是引用一下,说明一下,实际上她不是针对诗人来说。 人们的精神健康关怀,包括很多,包括朋友、社会、国家,关怀表现在哪里,作为诗人写作当中有大量,表现为失落等,在诗歌里面西楠这种类似的写作还是不少,比方说有时候她父母对她表现不满意她就很失落、纠结,不知道怎么做,这种心理状态就是一种表现,一种关怀的呈现。 马莉:下面我想说一下,虽然西楠写的诗不算彻底的口语诗,但西楠常常跟我说,她喜欢口语诗,还是很努力地在往这个方向发展,当然我们也看到了很多口语诗,实际上口语诗,究竟这个诗歌的写作怎么来看待它,也有人说口语诗是口水诗,想请三位来谈谈这个话题。 三个A:有人说口语诗很多是口水诗,我请问一下这些人,书面诗你有没有写坏的时候,也有,不仅仅是口语诗才有这种专利,书面诗也有写坏,写坏也是口水诗。你写那些诗就像说话一样有什么意思,我们都可以写,说明你对诗歌的技术、形态都不太了解。 前两天在群里面还有人问,现在玩口语诗都自称是先锋,很牛逼,在70年代美国人都玩腻了。为什么要玩?因为能玩出新的东西出来,现在我们一样可以玩口语诗,但是你要玩出新的感觉,要有新的东西出来,要符合这个时代的艺术特征,那你就可以玩。回到过去你要跟以前唐代的古体诗,你肯定写不过,跟美国的现代派比那种感觉也是零,我们要用符合时代的特征才能够把时代表现出来,我们一样可以玩口语诗玩得很好。 要解读口语诗需要很多方面,口语诗是最高级的智力游戏,你看的时候很明白,但是短短几句话里面有很多东西,如果你一直看中国诗歌从80年代到90年代到现在到未来,你对口语诗就很明白,以前李白很多是口语诗,杜甫都是口语诗,琅琅上口,也没有表现很高深的内容,但是也是很经典,现在有很多人说写口语诗要写很深奥,要有很多内容,未必,艺术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承担历史文化的东西,但是它可以有这方面的东西。 赵原:口语诗这个东西要求比较复杂,之所以把某一类诗歌定性为口语诗,相对于我们在此之前很多年说过的书面化写作,相对于这个东西来说,我大概是从年开始倾向于写口语诗,从上大学到我学诗的阶段基本上都是书面化的写作,我们那个时候刚好第三代运动接近末期,进入到网络运动时候,这里面的变化是有的,从我的个人的体会上来讲,口语诗和书面化的写作是存在两个评价体系,我们现在的评价体系和以前相比变化非常大,口语更倾向于你不要用过去那种传统教育或学校正规的教育书写方式和思考行为来把一首诗传达出来,我们很多东西实际上是说出来的,不是一个一个方块码出来的,不是那种感觉。 我对这个东西的看法想得不是特别深,我们先请老典讲一下。 典裘沽酒:我是年开始写诗,年的诗跟我现在写的诗没什么区别,别人都说我这几十年没进步,我们最早写诗是玩朦胧诗和台湾的诗歌,最后真正明显用口语写诗,我年写的一组《结婚的日子》,那是比较特别的诗,那组诗就是用口语写诗的,但是那组诗一直很多人喜欢。一直到年上网写诗基本上都是用口语写诗,其实没有口语的印象。 我现在主张用自己的感觉,用自己的语言,有些人他是有书面语的,本身说话就有书面语,你用你自己的语言写,让人感受到你的气息、感受到你情绪的东西。有时候,那些口语诗歌你把名字一盖住,你读不出是谁写的,我反而觉得不好,没个性,反而有成就的诗人,认为不错的诗人,你把名字盖住都能知道是谁的诗,如果你做到这一点就是不错,老邪的诗就能做到,他卖狗皮膏药,而且他就是不卖狗皮膏药你也感觉是老邪的诗,好不好另说,但是他让人记住。 所以我对口语诗歌主张要有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口吻和口气去写。 西楠:我觉得大家有时候对口语诗可能有一些误解,比方说觉得口语诗很容易写,就跟说话一样,那时候乌青写了一首《对白云的赞美》,他里面就说到“白云真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很多人就吐槽这首诗,就说这也算写诗吗?或者还有一种误解,觉得口语诗就是哗众取宠的,它不能书写一些所谓正常的题材。我认为这些看法都是不对的。 首先口语诗的写作中也包含了大量的技巧性,将这些技巧成熟地运用于诗作中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一个很好的方法可以证实我说的这句话,我觉得你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去试一下就好了,因为很多人说乌青那样写诗我一天能写首,那你就去试一下,你看你能不能写到首,反正我挺喜欢这首诗的。 其次,口语诗也可以抒情,我觉得虽然晓杨跟我说过,让我少用修辞,我觉得口语诗也可以适当地使用修辞,一首口语抒情诗佳作的抒情力量是足够震撼人心的。 关于口语诗还有很多误解,我就不在此赘述了。 我自己的诗歌写作应该不算是彻底的口语诗写作,应当是口语化写作的一种,但是我很喜欢口语诗,因为诗人沈浩波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口语诗是目前最能承载当下时代的一种表现方式,它在题材上包罗万象,万事皆可入诗,在时效性上它成诗及时,能够在一件事发生的当下,如果你的写作足够成熟的话,立刻书写下来形成诗篇。另一方面,从我自己的审美角度来讲,我也不太喜欢过于朦胧、过于意象,不知所云的诗歌,虽然说文学是很个人化的东西,你也需要真实地面对你的内心,但是它毕竟是需要面对读者的,如果说一个写作者终日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写出来的东西别人根本看不懂,那他为什么不回家写日记呢?你们觉得对不对? 上一次在深圳的时候,江湖海老师也讲过一句话,我很认同,大意就是说,即使是我们喜欢的意象诗,也喜欢那种能看得懂的意象,从这个角度上讲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喜欢口语诗,因为我没有兴趣去猜测你内心在想什么,最最基本的一点我能看懂,我先看懂了我才谈得上去理解、去共鸣、去评价等等。 三个A:因为我年开始写口语诗,当时感觉跟大家一样,很容易写,但是写一段时间好像找不到感觉、找不到奥秘,后来坚持很长时间才摸索一点感觉。 口语诗是新时代一种新的艺术审美形式,很多人以前看过朦胧诗都觉得很优美,特别漂亮,感觉特别好,听起来特别舒服,你对诗歌认识现在在口语诗上都没有找到感觉,好像不屑于口语诗,事实上口语诗是最难高度的写作,真正好的口语诗都是很难写的。 你们如果有书的话可以看一下西楠有一首诗,这首诗比较后现代,比较口语化,算是口语诗,写得非常简单,但是表现形式非常丰富,下面我请马老师念一下,这首诗是西楠诗歌里面比较有代表性的诗歌,而且是后现代的写法,写法很简单,但是内容信息很丰富,这就是口语诗的力量。 马莉:《人性化》:如果你需要一些零钱,我就送去一些零钱,如果你需要一些蔬菜,我就送去一些蔬菜,如果你需要一个亲吻,我就亲吻你,如果你需要一张明信片,我就从远方给你寄去一张明信片,如果你需要我悲伤,我就为你悲伤,如果你需要我恐惧,我就让你看见我的恐惧,如果你需要一记耳光,我就狠狠抽在你的脸上,如果你需要无尽苦难,我就带给你无尽苦难。我、还、是、我。 谢谢! 三个A:特别简单,但是信息量特别丰富,如果你懂现代诗的话就可以理解到很多。 赵原:中国诗歌到了口语诗的时候产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诗歌的题材对资料、信息的处理能力突然之间变得非常强有力、非常庞大了,这是过去我们的文学、我们的诗歌从来没有达到过的。有关口语诗这一块它是一个很大的话题,我们也请在座的广州其他诗人聊一下,我们请广州著名诗人汪治华聊一下。 汪治华:口语诗我的印象中,写得最好应该是口语诗,为什么呢?但是现在的口语诗写得太简单化,有的人是写成纯粹的简单的情绪挥发,太随意的写法是不是偏离了写作,写作毕竟还有自己的创意,口语诗大部分还是有陈词滥调,还有抄袭的可能,诗歌没有一种创意,就直接叙述一些日常话语,那是太简单了一点。 粥样:我觉得诗歌创作来自于个人的生活经历,个人的阅历、学养,你是怎么样的经历就写出什么样风格的诗歌,自己就没有强求到底是口语形式浓一点还是意象浓一点,自然而然地生发出来,这就比较好。 具体到口语诗方面,还是应该要更能够打动人心,以前有一个成语叫“微言大义”,用很简单的语言表达很深邃的意思,我认为微言大义以外,我自己认为微言多义,用很少的字能够表达很复杂的感情,这样的诗歌就能够给人印象深刻。 而口语诗这方面,一开始进行口语诗创作的时候,我们可以随性写,但是写久了,经过一定程度的训练,还是要注意把它尽量能够凝练起来,不断问自己的内心,怎么样能够在已经熟悉的口语诗歌的创作上更提高一个层次,而达到突然间有神来之笔。比如听了马莉老师朗诵的西楠这首诗,我觉得里面有很多诗歌作者经过长期心理的煎熬、体验过后沉淀下来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会不会得到很多读者的认可,当然我们的诗人并不强求,她把这个诗歌写出来就可以了,我觉得作为读者来说,对她的这种意象会不会很轻易地认可,有可能有读者认可,而作为我来说,这样一种圣母情怀,或把自己放得很大,这样的一种心态,目前来说这个诗歌让人印象深刻,但是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应该收敛一下。 西楠:谢谢! 赵原:谢谢周样。我们请一位从来不写口语诗的诗人聊一下口语诗。 沈鱼:对我来说写口语诗都是语言技术不过关的一种借口,因为大家都是被普通话所绑架的,所以不管你写所谓口语诗也好,或者学院派那一类的诗也好,其实都是语言叙事选择倾向。对我来说真正的口语诗是什么呢?就是地方诗,用方言入诗才是口语诗,你不是说普通话的你写普通话的诗,就不是口语诗,所以对我来说这种争执是没有意义的,关键是你对这个世界怎么看,你对生活怎么提炼,你找到适合自己的语言就行了。我是反对口语诗跟所谓非口语诗对应的,像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关键是你能够找到适合你的表达方式。所以无论是西楠、三个A,我写过一大批的所谓口语诗,一天确实是几十首,这系列的诗我也有好几本诗集,但是我拿出来,所以我敬佩,敬佩只有好诗,而不分口语诗、学院派、垃圾派、小说派,对我来说都是能容纳的。 今天赵原过来了,我也不管他写什么,他是我朋友,我觉得他写的诗好,我就过来了,谢谢! 梅老邪:其实沈鱼这个观点我是非常赞同的,不管写什么,只要写得好就可以了。 现在要讲口语诗,大家可能注意到了,一个广场舞大妈在群里混个半个月、半年,那写的口语诗非常棒,比写了好多年的人都写得漂亮,很多诗歌群里面好多人去玩一段时间,他写的诗比一般的诗人都写得好,为什么?他有经历、有生活。现在的90后的口语诗写得比较好,因为他们接受的教育,特别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不像80年代、90年代受教育程度比较低,现在确确实实很多90后的小孩的语言,随便说出来一句话能甩60后、70后、80后几条街了,因为他们从小接受语言信息量是非常非常大的,他们对生活那种感受准确度是非常高。我的感觉现在讲口语诗,在北京看白癜风哪家医院最权威专业治白癜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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